早上,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,听到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,我急忙跑去开门。打开门一看,是住在隔壁的女生,她要跟我借东西。把东西递给她的时候,我忍不住问,你为什么会这样敲门?她愣了一下。我笑着解释说,因为我也这样敲门。她欢快地说,那是我的大学老师教的。瞬间,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学老师——“老余头”。
“老余头”的真名是余敢才,但是他每次和同学们聊天都自称“老余头”,所以,我们都没大没小地叫他“老余头”。
大四那年,大家都在紧张地找工作中,但是“老余头”却几乎每周召集全体毕业生去上课。他一一地给我们讲怎么写就业推荐书,怎么推荐介绍自己,女生怎么穿戴方为得体,男生穿什么样的衬衣和裤子,等等。
有一天,他打电话叫我带着就业推荐书去他办公室。由于我时常在系办帮忙,所以我看到他办公室的门虚掩,就很随意地在门口叫了声“余老师”,然后推门走进去了。他抬起头,严肃地对我说:你出去,重新敲门。我涨红了脸,退出去,然后敲门。但是“老余头”没有说请进,而是自己打开门一脸严肃地说:你认真一点,就当现在是来找我面试的。我点点头。
我整理好着装,深呼吸,然后轻轻地敲门,再轻轻敲门,却始终没有听到“老余头”的回应。在我试了6次之后,终于听到“老余头”说:请进。
我战战兢兢地进入“老余头”的办公室,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。“老余头”抬头看了我一眼说,请坐。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凳子前坐下。
“老余头”从位置上站起来说,我给你几个敲桌子的声音,你听听。“啪啪啪啪啪”“咚咚”“啪”“笃笃”“梆梆”“砰砰 ”……这些敲桌子的声音,要么小声到听不清,要么很紧急,要么很刺耳,要么杂乱无章。我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感受。“老余头”说,那你再听听这个。只见他右手指弯曲,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敲门:笃—笃—笃。我急忙说,这个声音很好听。“老余头”笑着说,是的,这个节奏是我们敲门的正确方式,你认真听,这个声音似乎在说,请—开—门。“老余头”又在桌面敲了一下。我认真一听,似乎这个声音真的在述说:请开门。“老余头”说,你以后在敲门的时候,内心也跟着说“请开门”,并按照这个节奏来敲门。我点点头,起身说,余老师,那我重新再敲门。“老余头”满意地笑着点点头说,好。末了,他还叮嘱,这个敲门不仅仅用在面试中,在熟人中也要谨记。在工作单位,不能因为和领导同事比较熟,就可以不敲门、不注意敲门的方式。
那年3月,广东一所高中到我们学校招聘。我白天有事没能参加,听说招聘单位晚上借用“老余头”的办公室写材料,并且第二天就要回广东了。于是,我赶紧带着就业推荐书央求同学陪我一起去应聘。到了办公室门口,同学伸出手掌准备拍门,我急忙拉住她的手,她疑惑地看着我,我轻声说,我来敲门。于是,我用有力但又不失温柔的声音敲门:笃—笃—笃(请—开—门)。这敲门声在安静的办公楼内很有节奏地响着。没多久,里面传来回应:请进。
当我们说明来意后,当时负责招聘的陈校长和黄主任接过我的简历,详细地询问了我的相关情况,当即与我签订了就业协议。在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,陈校长微笑着说,小韦同学,你给我的印象非常好,在还没有看到你人的时候,你的敲门声就已经给你加分了。我们需要你这样不急不躁,不卑不亢,懂事又有礼貌的老师。我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敲门动作为我赢得了一份工作。
工作后,我看过很多人的敲门方式,却很少会见到“请—开—门”的“余式”敲门法,所以每次听到敲门声,我都会想起“老余头”;每次听到别人这样敲门,我都会急切地想看看敲门的人,是不是也是个幸运的人,是咱们“老余头”的学生。
【作者简介】韦金雨,就读于法学与社会学院2004级法学专业,现任广西梧州市法律援助中心主任。曾获全国司法行政系统先进工作者、第五届全国法律援助工作先进个人、全国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先进个人、广西最美司法行政工作者、全区2019年度群防群治工作工作先进个人等荣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