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;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。而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?” 这是李白《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》中的句子,沈复《浮生六记》中的“浮生”二字便出自于此文。
《浮生六记》是沈复的自传体散文集,所记所叙虽然都是生活中平淡无奇的小事,但字里行间朴实自然,书卷在手,仿佛置身于一幅素净典雅的画卷中。
读完此书,不得不为沈复和芸娘坚贞浓烈的爱情所动容。“其形削肩长项,瘦不露骨,眉弯目秀,顾盼神飞,唯两齿微露,似非佳相。一种缠绵之态,令人之意也消。”这是沈复少年时初见芸娘时的情景,十三岁的沈复对母亲说道:“若为儿择妇,非淑姊不娶”,非卿不娶,这大概是爱情最真挚的承诺吧。
“乡下七月,与芸于柳荫下垂钓。购菊花植遍,九月花开,陶然其乐。芸喜曰:‘他年当与君卜筑于此,买绕屋菜园十亩,课仆妪,植瓜蔬,以供薪水。君画我绣,以为诗酒之需。布衣菜饭可乐终身,不必作远游计也。’”布衣蔬食,相濡以沫。最纯粹的感情体现在最质朴的生活中,成婚后沈复和芸娘生活过的如诗歌一般美好。吟诗作对,下棋插画,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,每一个细节,都流露出夫妻二人绵长的爱意。日记一般的流水账,记录的是人间最温暖珍贵的感情。沈复不重名利,芸娘不重物质,夫妻二人生活中的乐趣来源于三餐四季和自然万物。平淡生活有柴米油盐,亦有诗词歌赋,虽为布衣菜饭,却自得其乐。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,沈复和芸娘的爱情生活改变了大多数人对旧时夫妻的刻板印象,他们相互理解与尊重、恩爱有加,令人感动。而且在日常生活中,夫妻二人常能制造出一些“小惊喜”,把平凡日子过出了“仪式感”,夫妻生活有爱又有乐,令人向往。
芸娘是《浮生六记》的一抹美丽色彩,她的早逝实为令人惋惜的遗憾。她与沈复相互欣赏、相濡以沫的真情,“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”的默契令人羡慕。情之所钟,虽丑不嫌。沈复自十七岁与陈芸结婚,至陈芸因被疾病困扰辞世而去,这短短的一生虽命运多舛、变故时现,但依然没有将两人分离,没有能减弱二人的真挚情感。后来沈复在其妻子离世后,独自一人离家漫游,过完了自己的余生,也从侧面体现出这种至死不渝的情感。
《浮生六记》就像是混沌世界中的一股清流,记录方式淳朴,故事耐人寻味。在这普通平常的生活中,我们获得的是最真切的感悟。只要有心,在小事和细节上花心思,就会发现精致与美好无处不在,每个人都能把生活过得如诗如画。
浮生六记,记人间至死不渝的情感,记人间朴素美好的生活。开卷有益,掩卷自有清风萦绕心尖。(编辑/廖家鸿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