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飞逝,转眼已到了大年初三。我静坐窗前,默默盯着玻璃窗上殷红的窗花,思绪不禁飞远:今年为何过得如此之快?犹记得儿时,心心念念着过年,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,左等右等却依旧未到。忆起儿时,又望今日,我忽地想起莫言的一篇文章——《过去的年》。初看这篇文章,我一直不解其意,时过境迁,再次忆起时才觉得文入肺腑,引人思量。
在莫言的笔下,过去的年与现在的年之所以不同,在乎时代变迁,在乎不同观念。文中回忆,在过去的年里,辞灶日祭灶请灶王神是不可或缺的仪式,请过灶神,便是等着春节的到来,在那资源匮乏的年代,饺子里包硬币、装财神、接财神等都是春节独有的乐趣。
恰似莫言文中的春节,记忆里的过年似乎也与如今有所不同。记忆里的春节,最期待的莫过于父母从外地带回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零食玩具,更别说新衣服了,在过年前,它总是干干净净地待在衣柜里,以一种独有的方式引诱着我们一遍又一遍地试穿。我们将零食默默攒起来,慢慢地享受着这一年一度的美味,那些新奇玩意则带出门,与伙伴们一同研究、分享。
无论昔日还是今时,打扫卫生都是过年必不可少的准备工作。记忆里,为了调动我们打扫卫生的积极性,妈妈会给每个参与打扫工作的孩子五元作为奖励。为了那笔“巨款”,我们纷纷自告奋勇,积极参与到打扫工作中。即使打扫的过程令人疲倦,但我们依旧坚持继续打扫。在打扫中,我们与妈妈分享着这一年的趣事,欢乐似乎在此刻弥漫,浸没整个屋子。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,房屋一改平时的景象,焕然一新的房屋便是迎接春节最好的礼物。
我的思绪依旧飘远,记忆里,儿时的饺子与现在也有所不同。与如今市面上卖的饺子皮不同,我们家的饺子皮是用芋头和番薯粉做的。爸爸负责和面,我和弟弟妹妹们就帮妈妈包饺子。但是我们的饺子里没有硬币,因为怕吃得太急,会不小心将饺子连同硬币一起吃下去。我们每包好一个饺子,便会比较着谁的饺子包得最漂亮,妈妈总宠溺地哄着说,你们包得都漂亮。当然,我们那皮肉相离的饺子并不美观,但我们还是觉得自己亲手包的饺子吃着最香。
扫了屋子、包了饺子,除夕夜便也来了。儿时我们总会去奶奶家过除夕夜,在除夕夜这天其他亲戚也会回奶奶家,于是乎,除夕夜这晚将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,这也是我最为期待的时候。除夕夜晚饭后,我总追着我的堂姐,问她很多关于学校住宿生活的趣事,我们也会坐在大人旁看着他们打牌,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每分每秒。坐在火炉旁,伯伯会笑着说我们今年又长高了,时而他们又询问着我们的考试成绩,我们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。在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,每家每户都会准点放烟花,我们便纷纷跑出房屋,仰着头看天空,烟火在远方的天际炸成一片,绚烂成满天的花海。
闲云潭影日悠悠,物转星移几度秋。远逝在时光里的记忆又一次涌上心头,我望向窗外正玩着鞭炮的孩子,不禁感慨,新年从未走远,只是时光不再回,我亦不年少。(编辑/吴兴阳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