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里成片成片的阳光,搁在树梢被枝枝叶叶割得满地斑驳,一闪一闪的,与在不经意间落了一层尘埃的记忆重叠……
“喂!发什么呆呢!“我猛然转身。
“上课了,叮呤呤呤.....,”清脆的铃声伴着十二三岁的少年们欢快的步伐渐渐远去,带我着远去。
再抬头时,被耳旁路过的风从思绪中拉出,顿时有些迷茫,空荡荡的教室满满当当——没有人 ,但每个书桌上都难着一操又一摞的书, 甚到连地上都摆放着书箱。我坐在教室的尾巴上,看见生了锈的铁窗,窗外是水泥的回廊,再外面盛放的木兰,再外面,是明晃晃的晨曦,晨曦不到处,隐隐有一阵阴凉。
倏尔,正风起,那树忽降下雪白的花瓣雨这时,朗朗书声忽起,空荡荡的教室像是气球无满了气,有了活力,只是这朗朗书声并不整齐,像是在波谲云涌的物理情景、玄机暗藏化学流程、机关算尽的生物遗传里“垂死病中惊坐起”的挣扎,不禁一阵好笑。我看见少年们青葱的背影,带着未沾染世俗的稚气,颇有“书生意气,挥斥方遒”的朝气。
场景忽然变换,又是一年盛夏,玉兰花依旧满地,少年们将要分离。今夕何夕,又是一年毕业季。不是在教室,而是在玉兰树底,少年们围坐在一起,谈笑间,有人悄悄转过身,用衣袖狠狠摸过眼睛。聊得最多的,大概是“接下来,想去哪?”
“喂!可不许忘了我们哦!”
他们对室友说,“嘻嘻,你说,你这么笨,离开了我以后学习怎么办呀?”对兄弟说,“下次回来,球场上嗨一场!”
“那行,输了不许哭鼻子!”
“去你的!你才哭呢!”
“不哭!那你刚刚偷偷拿袖子抹什么呢!”突然,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安静,下一刻,他们都矫情地红了眼眶。细心的夏风,悄悄送上了一场花瓣雨,为少年们践行。他们在满树花香里红了眼眶笑闹着,谁也没提离开,渐渐的,雨停了,他们也停了。
“喂!咱们下次回来的时候,挑个花开的日子吧!”少年们纷纷笑着应好,各拾了一片花瓣,向不同的方向远去。只有那满树玉兰还留在原地,等待少年们披荆斩棘归来。
最后一个场景,是我坐在教室的尾巴上,敞开的后门,将夕阳的光照审塞满的桌肚子。忽然,门合上了!带走了阳光!带走了少年的肆意张扬!带走了那树村盛开的玉兰花!
“唰!”床帘被拉开,凛列的白光显得刺目,“快起床!一会迟到啦!”我茫然地抬手挡住灯光,随后不由自主地瞥见枕边——昨日捡回的玉兰花瓣已枯黄,微微一怔,哦,这场荒诞又难忘的重逢。
此间借酒迎清风,问旧时间年少可曾?却道,玉兰花开又相逢。
——后记
(编辑/覃方旎)